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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转载]血染大胡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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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胡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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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7-10-25


    在今天的楚州区茭陵乡大胡庄,一座烈士纪念塔格外引人注目。虽说发生在这里的战斗已经是60多年前的事了,可再次来到这里,那拂面的春风,婆娑的树影,依然勾起人们记忆深处对长眠于此的八十二颗忠魂的缅怀。
  1941年春,新四军三师八旅二十四团在由皖东北奉调盐阜途中,冲破了日寇在运河、盐河要津的重重封锁,挺进到淮海与盐阜两大抗日根据地的交界处———淮安(今楚州区)边界。为拔除淮盐交通线上两大障碍———阜宁的风谷村和青沟的日寇据点,该团临时集结于淮安的苏嘴一带。为确保战斗顺利进行,团部作了周密部署,决定一营二连开赴以茭陵为中心的淮安以北一带,执行战时特殊任务。
  二连是一营的主力连。连排干部都是跟着黄克诚将军南征北战、东拼西杀、屡建功勋的猛士,但连队的武器不够精良,弹药也不充裕。三个排只有两挺轻机枪,每个战士除了配有一支老式套筒外,仅配备了4枚手榴弹和两把刺刀。当时,由于二连副连长孙文魁正在抗大四分校学习,团部特派一营副营长巩殿坤随二连行动,以加强领导和指挥。
  4月23日,一营二连的战士们在副营长巩殿坤和连长晋志云的率领下,进驻苏嘴西北约十公里的大胡庄。这是一个东西较长、南北稍短的土圩子。东西两边各有一条深约2米、宽约5米的自然沟,北边是一条不太深的旱沟,南端有一条低洼的土路,从圩门直通高家荡。在三面环抱的沟堤上长满了高矮不等、疏密错落的树木。庄内住着十多户贫困的胡姓农民,有泥草房和牛棚、猪圈六七十间。这里与日寇侵占的涟水城相距约9公里。第二天,二连80多名指战员在驻地乡亲们的积极帮助下,利用庄子周围的沟堤、树丛和庄上厚实的土围墙,迅速构筑了工事和掩体,警戒涟水城日伪军的行动,以保证主力侧翼军事行动的安全。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25日深夜,盘踞于涟水城的侵华日寇华北派遣军第二十一师团,利用他们隐藏在暗处的耳目,得悉一河之隔的这一“非常情况”,便紧急集合了数百人,带着4挺重机枪和两门炮,在乌云密布的夜半时分渡河来偷袭,直扑大胡庄。


  26日凌晨4时许,驻扎在大胡庄农民胡其华家的二连指挥部,获悉日寇以8倍于二连的兵力前来偷袭的情报,正欲分散转移开展游击时,庄圩外树丛中的哨兵已鸣枪紧急报警了!
  连长晋志云迅速登上北墙角的一条板凳,举起望远镜从墙洞向外观察,透过低矮稀疏的树枝,隐隐约约望见西北边的麦地里黄糊糊的一片正移动过来。同一时刻,副营长巩殿坤也发现庄子西边有同样情况。连指挥部面对猝不及防的危急形势,随即传令战士进入阵地,利用围墙、堤堆、树丛、牛棚、猪圈,痛击来犯之敌。刚才,那些在微弱的晨曦中缩着头、瞪着眼、张着嘴、端着枪、弓着腰朝大胡庄步步逼近的鬼子兵,听到枪声,马上卧倒。一个用指挥刀督战的小胡子军官,龇牙咧嘴地一声狂叫,刚刚卧倒的鬼子兵又一跃而起,向庄内疯狂扫射起来。悲壮的大胡庄战斗打响了。
  庄子北头,二连一排和二排的两个班,在连长晋志云的指挥下,占领了旱沟堤堆的有利地形,沉着应战。当鬼子兵逼近眼前一二十米时,连长大喊一声:“打!”战士们的枪口一齐怒吼起来,鬼子兵顿时乱作一团,弃械遗尸,仓皇逃窜。如此这般,连续击溃了日寇4次进攻。庄子南端,三排和二排的一个班,在副营长巩殿坤指挥下,埋伏在西沟沿上,也接连击退了日寇3次冲锋。在整个二连的阵地前,100多个鬼子兵已经毙命。战火暂时归于平息。
  狡猾的敌人见庄子北边无法突破,迅速调集兵力从西南角组织强攻,企图由洼道进入圩门。片刻过后,来势凶猛的强攻开始了,刹那间,大胡庄圩门前浓烟滚滚,弹雨纷飞。
  三排排长向副营长巩殿坤报告请求突围,巩殿坤回道:“坚守阵地,等待增援!”他期望驻扎在龚营集的二营战友们听到枪炮声能赶来增援。但他一辨风向,觉得不妙,二营处在5公里以外的风头上,逆风呼号,这里的枪炮声,那儿是很难听到的。于是他旋即命令通讯兵传令各排:“下定决心,坚守阵地,手榴弹不到关键时刻不出手,誓与来犯之敌决一死战!”日寇的枪炮声越来越密,越来越猛,越来越近。圩门外唯一的道路被封锁了;就地构筑的工事和掩体大多被摧毁了;许多民房牛棚被轰塌了;整个庄子淹没在烈火与硝烟之中……
  二连的机枪又一次怒吼起来,第二批强攻上来的日寇纷纷倒下。气急败坏的鬼子突然向二连阵地施放了燃烧弹和瓦斯。伤亡近半的二连勇士们迅速撤出被毁坏的工事,凭借着残垣断壁继续抗击。一颗颗为阵亡战友复仇的手榴弹“嗖嗖嗖”地飞向敌群,炸得日寇血肉横飞。庄圩门前堆积起来的日寇尸体,正好成了门内二连战士们抵御枪弹的掩体。急得像疯狗一样叫唤的小胡子军官一次又一次地用马刀威逼着后续部队拼死往前冲。经过两三个小时的短兵相接,喋血鏖战,反复争夺,反复搏杀,日寇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仍然未能突破庄子的圩门。
  9时许,二排的机枪手牺牲了,炊事员飞扑上去,端起机枪狠狠地横扫敌人;战士们的子弹打光了,插上刺刀与敌人格斗肉搏,受伤的勇士抱住敌人滚翻厮打;昨天才入伍的新战士———大胡庄的青年农民“大勇子”,举起菜刀朝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当穷凶极恶的日寇又一次蜂拥扑来时,腹部中了数弹的连长晋志云,左手捂着已经露出的肠子,以华夏儿女特有的民族气节和共产党员独具的惊人毅力,忽地跃出掩体,冲向敌群,拉响了最后一颗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中午时分,枪声渐渐平息,二连的勇士们几乎全部伤亡。副营长巩殿坤左腿被弹片击断,身负重伤。冲进庄内的日寇瞪着血红的眼睛,在弥漫的硝烟中寻找搜索。当他们搜索到一间烧坏的茅屋时,蹲在泥墙边的巩殿坤忍着剧痛,一咬牙举起血染的手枪,用仅剩的一粒子弹,击毙了那个舞着指挥刀朝他劈来的小胡子军官。后面的鬼子兵吓得失魂落魄,不敢逼近。突然,几颗燃烧弹飞进了那间茅屋。就这样,年仅23岁的巩殿坤被熊熊烈火吞噬了。
  接着,这伙法西斯分子暴跳着,狂吼着,开始了对二连指战员灭绝人性的虐杀:牺牲后双手仍然牢牢地掐着一个鬼子兵脖子的二连文书高建国头颅被砍下扔到了旱沟里,二连三个重伤员被乱刀戳死,二连一个轻伤员被绑在树杆上活活烧死……
  新四军三师八旅二十四团一营二连,在这场抗日救国的血战中,除一排二班的战士刘本诚因负伤昏迷而被压在战友们的尸体下侥幸得以生还外,副营长巩殿坤、连长晋志云和他们率领的二连勇士共82人,全部壮烈牺牲。那个名字还没有列入连队花名册的新战士“大勇子”,连长发给他的新军装还没舍得穿上,也为国献身了。
  当天下午,二十四团政治部主任李少元率警卫排和二营赶来增援,日寇闻风而逃,窜回涟水城去了。傍晚打扫战场时,因房屋烧毁,尸体焦糊,有的战士紧紧抱住敌人烧死在一起,有的还咬着敌人的耳朵,但无法找到巩副营长和晋连长的尸骨,军民们悲痛欲绝,泣不成声。他们强咽着仇恨,含着热泪,连夜将烈士的忠骨抬到庄子北边的旱沟里深埋了。


  而今,淮安人民已在这82位勇士的殉难处建造了“大胡庄战斗纪念塔”,中国人民解放军原炮兵副司令员(当年新四军三师八旅政委)吴信泉特地为这血染的丰碑题写了碑文:“大胡庄战斗八十二英烈永垂不朽”!
黄山怪石——其貌不扬——内涵无限!
离线胡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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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17-10-25
大胡庄战斗背后鲜为人知的故事
来源:淮安区报  作者:何涛

    1985年,我在淮安县政府办工作时,偶然在县党史办的一个刊物上,看到一篇纪念茭菱乡大胡庄战斗的材料,当时心灵很受震撼,一直难以释怀。前几年,因为工作关系,接触了市住建局的胡光同志,得知他居然就是大胡庄村的。此后,我四次进入大胡庄,走访了当年已记事、对事件有所了解的几位老人,还专门请教了一些对淮安历史有研究的老同志。当年的大胡庄战斗,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在眼前列列浮现。
(一)

  40年代的大胡庄,由两个自然村落(俗称圩子)构成,大圩子有几十户人家;小圩子又叫“小西场”,只有9户胡姓人家,房屋60余间,大胡庄战斗就发生在“小西场”。这个小圩子整体房屋座西朝东,东西较长,南北稍短。其北面、西面各有一条深约1.5米的圩沟。
  4月25日傍晚,新四军3师8旅24团1营2连82人,由1营副营长巩殿坤率领,进入大胡庄的小西场,分散入驻农户修整,当晚又吸收了一名青年农民参军。这样,战斗打响之前,该连全体指战员总人数为84人。26日清晨,奉命到1排、2排检查转移准备情况的文书高建国,刚走出连部不远,就隐隐约约地发现庄子外面有人影在移动,而负责警戒的哨兵也同时发现大批日伪军正悄悄向2连驻地逼近,并紧急鸣枪示警。于是,一场残酷的大胡庄战斗就此拉开了序幕。由于高建国是文职人员,身上不配武器,便借大雾成功突围,直奔团部报信。在清理战场时还发现唯一幸存者刘本诚。这样,2连指战员如果全部阵亡,烈士人数就是82人,此数与现在的口径是一致的。但据我的调查,发现两个问题:
  1、2连82名战斗人员当时并没有全部阵亡,少数新四军战士被俘后在涟水遇害。大胡庄村的离休干部胡佳月回忆:当年他5岁,其父当时曾被日本人强征为挑夫抬日军一名小队长的尸体。听父亲讲,日本鬼子撤出大胡庄时抓走十几个新四军战士带回涟水城。事后我地方党组织通过涟水城的敌伪中的内线了解,这些被俘的战士在涟水已全部遇害;村民胡其南(今年75岁)记得,当时他随大人躲在圩子北侧的圩沟里,亲眼见日军从圩子里绑出几个新四军战士,拖到沟里狠打,最后全带走了。胡其南还说,小圩子唯有胡锡辛家是瓦房,是新四军战士牺牲最多的一处……在西北角的圩沟里有重伤的新四军俘虏,被鬼子殴打,记不起是几个了。他们不是投降,是瓦斯中毒丧失意识和反抗能力,想自杀都不能。三位老人的记忆,第一个源于家父,另两个则是亲眼所见。另外,据淮安区博物馆张馆长介绍,这次烈士遗骸清理一共发现54具完整的成人遗骸,还有3具可能是小孩的。其他是零碎的、不完整遗骸,有的只有头,有的只剩骨头。实际上,这些零碎的遗骸加起来,估计最多也就70具。这从另外一个侧面,又为“部分新四军战士被俘”之说提供了佐证。
  2、除主战场小西场外,外围发生过激烈的增援战斗。现住茭菱镇街上的胡以余老人(曾任乡供销社经理,当时5岁)讲述,“当时新四军有一个排就驻在该乡的果园村,位于大胡庄东南面,相距仅2里多路;24团团部则驻在苏家嘴(今淮安区苏嘴镇)的龚营村,位于大胡庄的东北方向,相距约15-20里。大胡庄战斗打响以后,两路新四军赶来增援,但遭到日军的强大阻击,敌人的火力太强,他们根本打不过来。80年代茭菱乡食品站站长苏学方当年参加过增援战斗。”经查阅中国文史出版社的《新四军战役战斗选》有关大胡庄战斗的部分,也对增援战斗作了说明:“在战斗中24团牺牲了6连连长以下30余人”。
  我认为,大胡庄战斗仅指在小西场发生的突围战,而当天大胡庄外围还发生了增援战。在战斗中阵亡的我军新四军官兵人数实际在100人以上,加上被俘后英勇就义的新四军战士,牺牲的人数在110人以上。
(二)

  在大胡庄战斗中老百姓有没有伤亡?目前所有公开出版的资料,都回避了群众伤亡情况,这显然不合情理。因为凌晨战斗打响时,老百姓都在家里,他们根本来不及逃离,只能在自家的角落躲避。而战士们紧急投入阻击,也无法组织群众安全撤离。不仅敌人的狂轰滥炸会造成群众的无辜伤亡,而且最后房屋被烧,群众无论在屋里屋外都会面临重大伤亡。家住最北头的胡科成回忆:战斗开始以后,新四军战士将农房的山墙凿通,以便互相支援。敌人点火烧屋后,我们一家热得受不了,都转移到隔壁的胡其南家里。我家老太爷和新四军就在院子里向日伪军喊话要求停火,让老百姓出去后再打。这时枪声暂停了,新四军的机枪手把架在巷口的轻机枪拎过去,打开过道门,等老百姓从巷子撤到北面的圩沟,双方继续在屋内屋外激烈战斗。
  经调查了解,战斗打响后老百姓都躲在自家屋里,枪林弹雨中,仅胡其南一家大人小孩就有4口死亡、4人受伤;朱三家的老两口死亡,女儿小凤腿部受重伤;住南头的一户40来岁的胡锡凡因瓦斯中毒当场死亡。还有一青年农民撤离现场时被日军开枪杀害。
(三)

  大胡庄战斗,是一场包围与反包围的遭遇战。这场战斗虽使日军付出了伤亡百余人的代价,但我新四军一个连整建制被打光,在抗日战争史上是较为罕见的。尤其是该连的排以上干部均是“老八路”,具有光荣传统和丰富的作战经验,最后全部牺牲,非常可惜。大胡庄战斗突围战最终失利的原因主要是:
  1、双方战斗人员和武器装备等力量对比悬殊。敌我双方战斗人员之比将近9:1。从武器装备看,2连是24团1营的主力连,配有两挺机枪;每个战士持老套筒步枪并配有刺刀一把、手榴弹4枚。但是“老套筒”与三八式步枪在对抗中明显处于劣势。弹药也严重不足,战士们腰间的子弹袋大部分是芦材棒添充的。手榴弹系地方兵工厂土制,爆炸后成两瓣,与日军手雷、掷弹筒的杀伤力相去甚远。而从涟水城来偷袭的日军步兵中队,除每人配单发步枪外,还配有大约9挺轻机枪、9个50毫米掷弹筒,还有小钢炮等重武器,加上使用毒气手雷这种为人类所不齿的化学武器。在如此极为恶劣的战斗环境下,2连能坚持7个小时,真是战争史上的奇迹!
  2、保密工作存在疏忽,汗奸告密引来敌人。2连进入茭陵镇一带轻装活动,主要负责对淮安、淮阴、涟水方向的警戒,密切监视上述三城敌人动向,以保证驻盐阜区苏家嘴团机关的安全。4月25日太阳快落山时,2连悄悄进入大胡庄,但行踪却过早暴露。据胡科成回忆,部队开进庄子的当晚,小号兵吹过军号,他当时跟在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号兵后面跑着玩。可能引起了潜伏在大胡庄大圩内两名胡姓汗奸的注意,他们将新四军的人数、装备等情况摸清后,连夜赶到距大胡庄20多里的涟水城日军驻地告密。
  3、部队战斗准备不足,面对有备而来的突袭只能仓促应战。全连经过一夜休整,26日零晨刚吃过早饭,正各自收拾行李整装待发。哨兵报警枪一响,由北、西、东三面正向小西场围过来的日伪军,立即像恶狼一样猛扑上来,一下子冲断小圩子,使巩副营长所在的3排与晋连长所在的1、2排被拦腰截断,导致2连整体指挥上极其不利。装备占绝对优势的敌人,用轻重机枪、掷弹筒和手雷等疯狂地扫射、轰炸,在第一波攻击中位于北侧的3排伤亡较大(有些资料称,2连先占领圩子外面的阵地进行反击,后在日军的毒气、燃烧弹、火炮的攻击下失去阵地才退守到圩内各自为战。这种说法存疑,因为当敌人猛扑过来时, 2连人员还来不及出来阻击;即使出来,在密集的枪林弹雨下也会遭受重大伤亡;同时,若2连有机会出来打,圩内老百姓应该有机会撤离,不至于到火烧房屋后才组织离开)。
  4、固守待援,痛失宝贵的突围战机。战斗刚打响,日军尚未完成合围,南面是唯一的突围方向。副营长巩殿坤下令全连“坚守阵地,固守待援。”
  为什么巩副营长危急关头选择“固守待援”?笔者分析,作为营级指挥员,他当然要等待增援部队汇合来一个里外夹击,让这群野兽有来无回!但是,战斗从凌晨4点多打响,到上午11点左右基本结束,2连在日伪军9倍于我的层层包围下,苦撑近7个小时,击退5次冲锋,还是没有等来援军。他也许不知道,为了解救他们,24团的队友们同样付出了惨重的牺牲!
  1982年,淮安县委宣传部的秦九凤同志曾专门采访过刘本诚。据刘讲, 24团进入盐阜区(包括盐城县、阜宁县、涟水及淮安东边广大农村地区)的主要任务,是向地方化过渡,部队分散到各县广大农村宣传发动。当时团部周边并没有主力,接到报信后,他们临时召集滨海独立营以及一个警卫排赶来增援。而滨海独立营刚由地方武装上升为新四军建制,人数且战斗经验均不足。因此,打不过来应在意料之中(注:关于增援队伍人数,所有已公开发表的资料均称“团长带2营及警卫连跑步增援”,看来人数被夸大)。
(四)

  大胡庄战斗长期湮没,有其特殊的背景。黄克诚领导的3师刚进入盐阜区,一个战斗经验丰富的八路军连队全部打光,师部担心部队士气受到影响,因此有意识未做大张旗鼓地宣传报道,导致两年以后发生的刘老庄战斗在全国影响很大。
  1981年,原新四军3师师长黄克诚大将对参加北京一次重要会议的江苏省委主要负责同志讲:“三师成建制被敌人‘吃’掉的两个连队都发生在江苏,其中一个连队的牺牲地大胡庄至今还没有一点纪念设施。”由此开始,大胡庄战斗才引起关注,并陆续开始宣传报道。
  ——大胡庄战斗给我们留下了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大胡庄战斗是被日本人偷袭的遭遇战,战士们仓促投入战斗,战斗的艰巨性和残酷性更强。面对人数、武器处于绝对优势的强敌,我新四军官兵表现出了临死不屈、血战到底的顽强斗志和民族气节,临危不惧、沉着冷静的英雄气质和战斗素质,铁军具有的钢铁意志和高度革命纪律性,以及充分利用围墙、窗户、巷口因地制宜展开防御作战,都是战史上十分宝贵的财富。
  ——大胡庄战斗使日本侵略者的野蛮和残暴昭然若揭。据史料记载,在抗战期间我军整个连打光的仅有戴家垴战斗、刘老庄战斗和大胡庄战斗三次,都是在敌我力量对比十分悬殊的恶劣条件下发生的。但是,大胡庄战斗给人印象更深刻的是“惨烈”!日军不仅违反国际公约,使用毒气弹对付新四军并伤及无辜百姓,而且在占领村庄后还对拒不投降的新四军重伤员进行灭绝人性地虐杀:这些只有20来岁的小战士,有的被割掉了头颅,有的被刺刀穿透,有的竟被绑上树棍、担在山芋窖口活活烧死;对与敌扭抱一起的我军烈士砍手剁足,以致在战斗结束后的现场,新四军烈士遗体几无一具完整。增援赶来的战友们烈火后寻找辨认副营长巩殿坤遗体时,发现烈士只剩下半只脚指及半只皮鞋。大胡庄战斗再一次暴露了日军的残暴与灭绝人性,也使敌占区广大人民对侵略者燃烧起更大的仇恨!
  ——大胡庄战斗使抗日的火种在盐阜大地上广为传播。小西场的胡其南家当年设为2连连部,巩副营长就住他家。受巩营长的启发以及新四军烈士革命精神的激励,高小文化的哥哥胡其华,由一名地主家衣食无忧的公子,毅然走上了革命道路,194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做过小乡指导员、地方政权组织科科长。连长晋志云对所住地主家一名长工进行革命斗争教育,其要求加入新四军,当晚就领了军装。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以茭菱一带为中心的北乡农村,广大群众的革命热情、革命觉悟都较高,一直是最为活跃的革命根据地。
(五)

  2010年5月的一个中午,我在胡其南老人的热心引导下,专门拜谒了这块由烈士鲜血染红的土地。“小西场”北面的圩沟清晰可见,几家农户炊烟四起。我不由想象着70年前那场枪林弹雨、刀光血影的殊死搏斗,想象着小西场在炮火蹂躏下的断垣残壁,想象着倒在院心、巷口、屋内屋外那些鲜活而年轻的生命!今天农村的祥和与安宁,与那个国土沦丧下动荡不安的年代,形成鲜明的对比!临别前,老人感慨万分:“我们从圩里一撤出,鬼子把大家捆在圩沟里,还在麦田里架起机关枪,枪口一直对着我们。如果那天战斗鬼子吃了败仗,我们小圩子里的人当天就全部没命了,我的命是他们新四军换来的。”讲到这时,老人的眼睛已湿润了。


  今天,大胡庄这个苏北平原上普通的村庄,已成为重要的爱国主义、革命英雄主义教育基地。江苏省民政厅今年专门拨款800万元,开始对1987年在原小西场战斗旧址北侧建造的大胡庄战斗烈士陵园进行大规模扩建。当年掩埋于乱葬坑、最近被文物工作者成功探测、发掘的烈士遗骸,将隆重安放在扩建后的烈士陵园供世世代代祭奠、景仰。
  谨以此文,纪念大胡庄战斗所有的新四军烈士们,以及因那次战斗遇难的无辜百姓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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