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的青春
——记安徽桐城打工青年胡健郑州救人献身的事迹
来源:安庆日报
18岁,意味着怎样的花样年华和人生的重要节点?面对求救声,他毅然决然地舍弃了一切。他叫胡健,安徽省桐城市新渡镇永久村人。8月4日,他在打工地河南郑州因救落水儿童,献出了年轻而宝贵的生命。8月16日,共青团桐城市委、桐城市青联决定,追授胡健同志“舍己救人好青年”荣誉称号。8月23日,河南省郑州市维护社会治安见义勇为基金会追授胡健“见义勇为先进个人”荣誉称号。
永恒的瞬间
8月的郑州,热浪袭人。8月4日,同在管城区南曹乡小湖村小侯庄某家具加工厂打工的胡健和同事李堡磊、郑高锋送家具回来,路过尚庄桥时,看见有人在桥下的河里洗澡,便相约晚饭后也来这里洗澡、乘凉。
当晚6点多,他们三人步行3公里,到了尚庄桥。其时,河里已有不少人在洗澡。据当地群众反映,每年夏天天热时,这里都有人洗澡。当天同来洗澡的还有落水儿童王某及两个同伴。据胡健当时的同伴李堡磊事后说:“那天,我们三人洗了一会儿,就上岸了。我和郑高锋已穿好了上衣,胡健就坐在我们旁边不远处,他离水边近些。忽然河里传来急切的呼救声,‘拉我一把!拉我一把!’我转身看时,见河里有一个小孩正被水流冲向河中心。另一个人正奋不顾身地游过去,拉着小孩的手。但水流太急,两个人又被冲远了,两人都一沉一浮的。那个人抓着那小孩的手,举出了水面,他们向岸边游,但水流很急,又被冲远了。这时,岸上又有两个大人冲下了水,大概两三分钟吧,他们把小孩救上来了。再回头找人时,就不见人了。我一看身边没了胡健,就喊,没人应,一下子就蒙了!我才意识到,下水救人的就是胡健!他听到呼救声就下去了,都没来得及跟我们打声招呼。我赶紧打电话报警,记得是7点(19时)13分。我又打电话给胡健的爸爸,叫他赶快来。”
郑州市110指挥中心接警后,迅速指派郑州市经济开发区公安消防大队出警。当晚天气闷热。事发不久,一场雷雨就哗哗地下起来了。中队长朱华带领11名消防官兵和一辆冲锋舟、绳索等工具,第一时间赶到事发地点。其时,胡健的爸爸胡志已赶到了现场,他心急火燎地跳进河里,希望尽快找到儿子。闪电不时撕破天空,水面上雨点密集,水位渐涨。胡志心里越来越寒。这个44岁的汉子承受着天塌地陷的感觉,不断的潜入水底,搜寻儿子。
时间就是生命!然而,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南曹乡党委政府有关负责人和南曹乡派出所民警闻讯也赶到现场,消防官兵迅速架设了现场照明。一场大搜寻开始了。这里河面宽不足40米,据当地群众介绍,以前河水并不深。近年来,郑州市加大了对十七里河的治理,修筑的输水工程出水口以及拦河坝,今年2月投入使用。出水口每天都往下喷水,形成了一道景观。为加强安全管理,此段河道禁止游泳。由于对河道环境不熟悉,加上雨大天黑,消防官兵的搜寻一时无果。但能初步判断,胡健已经沉入水底,可能就在出水口水流处的深潭里。朱华一边继续指挥搜寻,一边向郑州市110指挥中心报告,请求协调河务管理部门,关闭水闸,下游开坝放水,降低水位;同时增派搜救力量。出水口关闭了,下游也开闸放水,增援力量也赶到了现场,他们带来了排钩,对河底全面排查,对重点部位进行重点搜寻。
官兵们搜救的同时,胡志的搜救一直没停。经过4个多小时的紧张搜救,5日凌晨20分许,就在消防官兵锁定的重点部位,胡健被打捞出水。全程指挥并参与搜救的朱华事后回忆:“胡健出水时赤裸着上身,双手是合拢的姿势,好像向上抱着一个人。”
此时的胡健,已经牺牲了。
寂寞身后名
《东方今报》、《河南商报》、河南电视台、郑州电视台等当地多家媒体对打工仔胡健勇救落水儿童牺牲的事进行了及时、迅速地宣传报道,有的还进行了跟踪报道。安徽桐城小伙胡健舍己救人的壮举一时传为美谈,而被救者离开后一直未露面受到一片谴责。
事发当晚,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救人上。被救儿童上岸后,谁也没注意到他的去向。而找到被救儿童对于认定胡健的行为是否属“见义勇为”至关重要。郑州市公安局、管城分局的负责人多次对胡健英勇救人一事作出指示,要求尽快把事情落实清楚。
为寻找被救儿童,南曹乡党委政府指派专人负责处理此事。在事发地周边1000米范围内的自然村庄张贴寻找被救少年和知情人的公告,动员事发地周边村的干部、党员,采取切实有效的方法,发动群众,积极寻找被救落水儿童。南曹乡派出所以事发地周围村庄为重点,逐户排查。郑州市电视台都市频道“小莉帮你忙”栏目也及时报道了寻找被救儿童的事情,并公布了新闻热线。由于南曹乡外来人口多,排查很困难,当地政府、派出所与省市媒体两天的共同努力,虽得到了一些线索,但仍未找到被救落水儿童。
8月7日,寻找范围扩大到事发地周边4000米的自然村。南曹乡党委书记周福利、乡长赵栓来亲自部署“千人联动进村入户寻找被救少年行动”,乡科级干部带队,书记、乡长参加,分10个小组,乡派出所配合。行动中,要求家有8-15岁男孩的家长,详细询问孩子4日晚上的去向。上午12时,走访人员在距离事发地3.5公里的姚庄村,锁定了被救儿童,13岁的王某。那天,他被人救起后,惊魂未定。人们都在忙着去救救人的人,他一个人惊慌失措地回到家里,就睡下了。他父母在外打工,早出晚归。他们见孩子睡得早,不时呕吐,还以为他感冒了,也没太在意。直到第三天,外面一直还在传着找人,王某看看自己的儿子,这几天,他一直恹恹的,不想吃饭,便有些怀疑,一问,果然他就是那天被人救起的落水儿童。
一位年轻的河务管理人员说“胡健救人的事有震撼力,他那么舍己忘我,令人佩服!”一位在河边菜地里择菜的老人痛心的摇着头“多好的娃儿啊,说没就没了!”“最深地方有3米,河底还有淤泥,他是陷进去了。如果不是救人,他不会把自己置于这样危险的境地。”始终指挥并参与营救的朱华这样认为。
在离事发现场3公里的小湖村小侯庄某家具厂,也就是胡健生前打工的地方,胡健的父亲胡志、母亲雷海珍和哥哥胡超就住在这里。胡志强抑着悲痛称胡健是今年正月跟他一起来这里打工的。他本来在安庆市某技校念书,因为家里穷,他说不想念了,就跟着父亲一起打工。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哪知道就再也回不去了。7日,胡志带着儿子胡健的骨灰回到家乡,把他安葬在屋后不远处的树林里。为了不让81岁的老父亲知道小孙子已离他而去的实情,胡志在邻居们的帮助下,安葬好儿子后,才进了家门。雷海珍说:“我接到电话时,感到像是天塌了下来。他还不满18岁啊!”她躲着哭了几宿,人在顷刻间变得憔悴了。据雷海珍介绍:胡健哥俩从小在外婆家呆得多,外婆家门前就是河,胡健从小就会游泳。接到噩耗后的胡超,怕妈妈承受不住打击,第二天就从上海赶来了。为了安慰妻子,也为了瞒住老父亲,胡志带着妻子、大儿子一道返回打工地处理善后事宜。
事发后,南曹乡派出所为胡志开具了出警说明,证明胡健是为了救落水儿童。南曹乡政府、胡志打工的家具厂分别给胡志送了5000元、2000元的慰问金。
遗爱在人间
胡健的工友周天左认为:“看见儿童落水,每个有良心的人都会下去救的,但出了这样的意外,我很难过。胡健活泼,为人好,工友们有什么事,叫他帮个忙,他挺乐意的。”事发当晚,周天左等几个工友陪着胡志一道赶到事发地,直到第二天凌晨4点才回到工厂。
许多网友转载了胡健救人的事迹,并发帖称赞胡健是“好男儿”、“英雄”、“桐城人的骄傲”……
胡健家住新渡镇永久村上胡屋村民组,离镇区8公里。成片的田野里,一条仅容一辆小车通行的砂子路,是它通向外面世界唯一的道路。胡健爹爹81岁,耳聋,高血压,常年抱药罐子。胡志在外打工多年,供两个儿子念书。雷海珍常年生病,身体状况好时,在几公里外的206国道边的工厂里打点临工,补贴家用。房子是上世纪90年代做的,两上两下,已明显的破旧了。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一台电视机。胡健上初二时,母亲花200多元给他买了一辆二手电瓶车,他骑着这辆破车,在上学途中为邻居的爷爷奶奶们跑了不少腿,做了不少好事。
胡健为救人而牺牲的消息传回家乡,许多看着他长大的爷爷奶奶们都落泪了。
“真拉心啊!这么个好孩子,年纪轻轻的就走了。这些药还是胡健正月里走之前给我买的。”吴玉梅老人是胡健的邻居,一提到胡健的死,她就哽咽着夸起了胡健。68岁的她患有腰、腿病,做过手术,行动不便,四个儿女常年在外。到菜园择个菜、上小店买个日用品什么的,只要有时间,胡健总是抢着帮忙。
“这小孩从小就懂事,不调皮。有时,人家有口角,他还劝解,一般小孩子哪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我们这里是山岗头上,水金贵。胡健发现塘涵子漏水了,总是打箭步地跑来喊我,生怕水浪费了。”75岁的胡忠怀老人是胡健的爹爹辈,他亲手帮忙安葬了胡健。黑发人送白发人,胡忠怀老人好不落忍,说着说着,又流泪了。
“他腰里只要有一块钱,都给爹爹买吃的。”胡健的堂叔胡先锋说。据胡先锋介绍,胡健看家里穷,不忍心再让父母花钱。为了断了念书的念头,他把书本全卖了,卖的钱全给爹爹买了好吃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胡先锋感慨。
邻居程春苗、马汉福都认为,胡健这孩子得人喜欢,不管是长辈晚辈,总是很有礼貌。
老梅初中教师魏团结曾是胡健的班主任、授课老师,他说,胡健在校时非常合群,乐于助人。他对老师特别尊敬,学习也挺勤奋,很受老师们的喜欢。“他为救人而死,他的死是光荣的。这是我们老梅初中的骄傲。”
生命是宝贵的。胡健用他18岁的青春,以他本能的一跳和全力地托举,挽救了别人的生命,同时,也让自己的生命爆发出耀眼的光辉。这是深藏在每一个善良的人内心深处的人性的光辉!
安庆市文明办领导到桐城市新渡镇永久村,向胡健的母亲颁发“第二届安徽省道德模范提名奖”提名奖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