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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斐佩:剑胆琴心女将军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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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被 胡宁生 从 胡氏人文 移动到本区(2017-03-19) —
作者:张明巍

胡斐佩

    胡斐佩是由原中央军委主席邓小平亲自发布命令授衔的中国5位女将军之一;又是一个让周围的人感受到温暖和光芒的中国杰出女性。
从美国到中国

  1930年,胡斐佩出生在美国俄亥俄州哥伦布市。1996年春天,当她再次走入那家产院的时候,竟然还能查到66年前自己的出生档案。这66年间,中国发生了巨变,胡斐佩的人生也经历了巨变。
  1934年,胡斐佩随留学美国的父母回到了祖国,那年她4岁。因为父亲是留美的博士,家里的日子过得还算富裕。胡斐佩上小学时,上的是一所美国人办的专供外国孩子读书的学校,由于成绩很好,老师甚至让她直接从一年级跳到三年级。然而,随着“七七事变”的爆发,一切都改变了。胡斐佩随着父母开始了逃难,直到抗战胜利,一家人才回到上海。
  胡斐佩在战乱中成长,逃难时她看到了中国底层民众的穷困,也看到了侵略者给中华民族带来的苦难。那时候,她坚信教育可以救国,希望自己能像父亲一样,将来做一名大学教授。
  1947年,胡斐佩考上复旦大学。这期间,她在进步思想的感召下,参加了学生运动,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走上了革命的道路。1949年7月,她根据党组织的指示,北上参军,进入劳动大学(当时中央军委的代号)外文训练班。在那里,她终于走上了梦想已久的讲台。
从教员到将军

  在劳动大学外文训练班,胡斐佩先当“学生”,后当“先生”。1952年,她开始担任英语助教。1957年,学校更名为解放军外国语文专科学校;1960 年扩编更名为技术工程学院,并从北京搬迁到张家口,年仅30岁的胡斐佩被破格提升为英语二系第四教研室主任。
  当时恰逢困难时期,各方面条件都不好,居住条件恶劣,一家4口就挤在一间屋子里。粮食少,不够吃,大人小孩都处于半饥饿状态。胡斐佩的儿子只有两岁半,可是幼儿园只收3岁的孩子,她只好把儿子独自放在家中。每天6点早读时,她和爱人分头到教室,回来后,又忙着做早饭,给儿子穿衣起床。白天就让儿子在家里独自玩,等到课间休息时,她便急匆匆跑回家,给孩子喂点水。秋冬季节,天黑得早,几乎每天幼小的儿子都靠在紧锁的门边,哭喊着:“妈妈快回来,妈妈快回来!”每次下班回来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她就忍不住两眼泪汪汪,把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艰苦的生活条件并没有影响胡斐佩的工作热情,从教40年来,对自己、对教学,她始终坚持一个“严”字。每次上课,她必定提前10分钟到教室;每年的教案,她都要增加新的内容;每次批阅作业,她都要写出一长串评语,而不是简单地打上个“×”号了事。
  1969年,学校再次更名为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并迁至洛阳,胡斐佩也依旧在该院从事英语教学工作,直到1992年离休。
  关于英语教学的方法和教材,国内教育界一直有很多争论,许多院校的教师虽然有更新教材的愿望,但真正动手的不多,因为编教材要牺牲很多业余时间,而且报酬很低。胡斐佩对英语基础训练贡献的可贵之处,是在领导的鼓励和安排下,积极与其他教员一起,共同编写科学、适用的教材。她参与主编的《英语泛读教程》,在解放军外国语学院试用了几年后,又精选汇编成册,于1990 年出版,被列入全国高等英语基础教材。之后,她还参与主编了《英语精读教程》、《英语考试指南》等英语教学书。
  胡斐佩讲求实干,在解放军外国语学院英语教研室主任的岗位上一干就是23年。1984年,她的丈夫梅孝达查出患有癌症,从春天到夏天,100多个日日夜夜,胡斐佩一直守在相濡以沫的丈夫身边。丈夫去世后,胡斐佩忍住悲痛,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她要用高强度、高效率的工作,去弥补自己和丈夫失去的时间。
  1988年,胡斐佩因贡献突出,获中央军委主席邓小平亲自发布命令授予的少将军衔。


    1988年解放军开始恢复军衔制,当时我国共有五位女将军获得将军军衔,她们是(左起)国防科工委科学技术委员会副主任聂力、第一军医大学副校长吴晓恒、第三军医大学副校长李希楷、解放军洛阳外语学院副院长胡斐佩、解放军总医院副院长廖文海。


    1989年3月7日,女将军们看望开国女将军李贞(中),自右至左为:李希楷、胡斐佩、聂力、吴晓恒、廖文海。
从朋友到爱人

    1992年,一次老战友聚会,胡斐佩偶遇40年前的老战友鲍世禄。当时他们曾一起参加上海地下党领导的学生运动,又同坐一辆火车赴北京去劳动大学外文训练班学习。只是1952年,鲍世禄因病转业回上海,胡斐佩最后到了洛阳,失去了联系。
  这次老战友聚会,胡斐佩了解到鲍世禄“文革”后期被发配到南京梅山铁厂“劳动改造”了多年,后来好不容易才回到了上海,又遭遇妻子患小脑共济失调症,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瘫痪在床整整5年。悉心照料妻子多年之后,1990年,妻子还是去世了。他的生活好像突然多出了许多时间和空间,周围的人都劝他再找个老伴。但是,鲍世禄都逐一婉拒了。
  与胡斐佩的偶然相会,让鲍世禄激动不已,他在给胡斐佩的信中这样写道:
  “春节以前,当老首长王枚同志告诉我你每年来上海过节的时间和住址后,我确实很想与你这位阔别数十年的老战友见面,我毫不掩饰的承认,对于你我1949年在劳动大学外文训练班的短暂相处,印象十分深刻,似乎彼此都有好感。我曾经片面的设想:要是我不离开劳大外训班,也许被你选中的幸运儿不一定是那位早逝的战友。”
  胡斐佩很快回了信:
  “这几天,除了你的信之外,我还陆续收到其他一些朋友的来信,使我沉浸在友谊的海洋之中,丝毫不感到孤独。我觉得进入老年以后,生活上的物质上的事比较好办,精神上的空虚与孤独则是最不好受的。但我相信我可以战胜它,因为有那么多老战友在关心着我。”
  胡斐佩和鲍世禄的通信从1992年初开始,从此一发而不可收。他们以每四五天1封信的频率,开始了长达1年半的鸿雁传情。那些累计达10余万字的书信,见证了他们炽烈的情感交融,也记录了他们复杂而矛盾的内心世界。
  1993年12月,在双方亲朋好友的祝福下,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
从教室到社会

    胡斐佩在离休后的这10多年里,又承担了干休所老干部大学的英语教学工作,她仔细研究老年人语言习惯的特点和规律,采用兴趣教学法,自己编写教材,从最简单的口语教起,让70岁的离休干部可以教孙女唱《Jingle Bells》、《雪绒花》,可以用英语作简短的演讲。
  胡斐佩真的很忙,“零活”特多――给干休所的医生辅导英语备考,每周两次;一位电梯女工有志好学,胡斐佩就专门为她“开小灶”,既教她汉语又教她英语;遇到有谁要去英、美等国探亲,她就替他们写上几页简单的问路、问事的英语字条;还经常有大学和机关请她去办有关英语学习的讲座。提到这些事,胡斐佩笑呵呵的说:我每天都为社会做一点事,就证明我还在进步。每个人都有小进步,我们的社会就有大进步,我们的国家就有希望!我认为教书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业,如果有来世,我还希望选择教师这个职业。
退休后生活

胡斐佩将军回外院。

    胡斐佩同志完成的“英语基础训练的新突破”荣获1993年军队院校优秀教学成果一等奖,特发此证。三总部印红红的获奖证书,为胡斐佩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外国语学院的工作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这位1988年我军重新授衔后,第一批成为女将军的英语教授,光荣地离休了。胡斐佩平生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教书,她觉得教书太有意义了,她说:“如果有来生,再让我选择职业,我还是要教书。”胡斐佩1949年7月参军,以后成了一名英文教员。从此,她不管是当助教还是当教授,不管是任学院训练部的副部长还是任副院长,从未离开教学第一线,她为我军培养外语人才尽心尽力,40多年来,她培养的学生不计其数,可称为桃李遍天下。如今,她虽然离开了工作岗位,但她的精力还很充沛,她为自己设计的晚年生活充实而丰富。因为人们任何时候都需要知识,传授知识是不分手敲、地点、条件的。胡斐佩在于休所里也带起了学生,进行义务教学、那些没有机会学外语的老干部子女,干休所的工作人员,只要愿意学习,谁都可以成为她的学生。她目前有学生8一10名,每星期给他们上两5次课,教他们基础英语。
    这只是她离休后办学的起步。她的胸中还有更加宏大的目标,她正和一些有志教育事业的同仁着手办一所大学,名叫:华厦国际大学。国际大学要与国外著名大学联网,聘任一流教授授课,颁发国内与国外联网大学的双重文凭。他的想法得到了许多海外华侨的支持,各项筹备工作正在进行,学校的校址也已选好,看来胡斐佩的梦想很快就会成真。又过新年了,四面八方学生寄来了新岁贺卡,这些来自军营内外,来自祖国各地,来自大洋彼岸的祝福与问候,使胡斐佩激动不已。还有什么比这种师生情更深挚、更难忘的呢?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她知足了。
黄山怪石——其貌不扬——内涵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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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在美国的女少将胡斐佩的晚年爱情故事
来源:金昌日报(2013年6月17日)  作者:宋铮

胡斐佩

    天天应付杂七杂八总也忙不完的“要紧事”,日日面对看似热闹多彩却留不下什么记忆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这样“机械地”活着有多久了?全然不知自己正在渐渐变成一个不肯轻易动感情的麻木之躯,直到重阳节前某一天,在电视台工作的好友陈菱告诉我,她想把我在不经意间向她提起过的两位老人的恋爱故事认真地做一档节目,她在给我发来的短信中特别提到:这个真实的故事感动了他们剧组的所有人!
    心底深处最柔嫩的那部分神经,就这样被悄悄地唤醒:在电视台演播室,我没料到自己在重听一个熟悉的故事时还会流泪——
    故事的男女主人公鲍世禄、胡斐佩,他们是我的爷叔和婶婶。
新年聚会惹“事端”

    那是1992年的新年,鲍世禄当时还在上海市政府办公厅工作。我们都知道他一直过得很苦。“文革”后期他被发配到南京梅山铁矿“劳动改造”了多年,后来好不容易回了上海,又遭遇我原来的婶婶患小脑共济失调症,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瘫痪在床整整5年。耐心和修养都极好的爷叔,悉心照料妻子之外,几乎已没有空暇顾及自己的生活。1990年,婶婶去世,爷叔的生活突然多出了许多时间和空间,看着他依然风度翩翩和健朗的身板,周围人都劝他再找个老伴。那年,爷叔已经65岁了。
    2月初,毕业于圣约翰大学的爷叔听上海的老同学说,月中旬有个难得的聚会。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爷叔注意到,参加聚会的人中,有从外地赶来的胡斐佩——一个40多年前和他一起参加上海地下党学生运动,又同坐一辆火车赴北京,同在劳动大学外文训练班当分队长的“复旦小学妹”。不知为什么,爷叔隐约有些激动,因为当年就对这个活泼开朗的女生有好感?还是冥冥中对未来有了新的期待?他当时并不清楚。
    聚会很热闹很开心。胡斐佩初见爷叔,来了一句很“哥们”的问候语:“嗨,鲍世禄,你还活着啊!”爷叔则“有预谋”地完成了两件事:一是听到胡斐佩告诉别人,她已丧偶多年;二是自己故意大声向众人表白:我目前是单身。勇敢地跨出第一步后,接下来的是忐忑不安。相隔整整42年,虽然爷叔眼睛看出去的胡斐佩,年近60岁了还满是大学时代那个身着学生装、英姿勃勃女学生的影子,可如今人家的“官位”已高居副军级(胡斐佩当时在洛阳任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副院长,是改革开放后国家授衔的女少将之一),自己这样一厢情愿地“进攻”,高攀得上吗?胡斐佩除了是位将军,还有着特殊的身世。她父亲胡寄南是我国著名的心理学家,胡斐佩是她父亲早年留学美国时在异国他乡生下的孩子,从很小的时候起,胡斐佩就受多才多艺的父亲影响,接触到了音乐、艺术等多方面的熏陶,后又随毅然回国报效祖国的父亲辗转到上海定居。胡斐佩一向刻苦学习,直至修完复旦大学外文系的全部课程,文化素养也很好。面对这样一位身份和地位都有一定“高度”的老战友,爷叔有顾虑,却也有动力。
    鲍世禄私下为此犯了那么多嘀咕,女将军胡斐佩当时还“不知不觉”。
花甲之年的“情探”

    新年聚会后的第二天,爷叔按侦查来的胡斐佩住址,打电话约老同学单独出来叙叙旧。没想到,胡斐佩爽快答应了。爷叔自然牢牢抓住机会,坐下不久就有些结巴却单刀直入地询问:“老同学,你下半辈子打算怎么过呀?”
    兴冲冲而来的爷叔,那晚碰了个“软钉子”。胡斐佩坦言:我打算一个人过。但理由很诚恳,也确有说服力:“老年人是怕孤独的,我有时也怕,但重新结婚并非是排解寂寞的唯一办法,甚至未必是最佳选择。我们找老伴,如果仅仅是为得到生活起居的照顾,那无异于请了一位高级保姆,这有意思吗?可想要找到一个各方面、尤其是精神生活方面的良伴,又谈何容易!再说,第二次婚姻不可避免地会带来子女、财产、周围人的议论等等一大堆极其啰嗦的问题,不如单身自在、轻松,再说了,有空时我还有许多事可干,读书、做运动、听音乐、参加社会活动……当然,男女有别,你还是应该努力再找一个女伴的……”
    将军就是将军,面对感情问题,那么理智、明达,那么振振有词。那一刻,爷叔为自己的贸然行事感到惴惴不安。幸好,老同学非常善解人意,再三说明自己对老战友的这份感情很看重。更让我爷叔感到欣慰的是胡斐佩那天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我还是我。
    临分别时,她紧紧握住爷叔的手说:“让我们做好朋友吧,做知心朋友,相互关心,经常联系。”
160朵玫瑰

    两位老人可能谁也没有想到,当初一句“经常联系”的平常话,会在后来两个人的日子里引出那么多说也说不完的话,割也割不断的情怀——
    2月15日,胡斐佩回到洛阳的当天,即提笔给“世禄老战友”写信,特意提到的是:“感谢你送我的那只漂亮的磁化杯,我现在天天在用它,看到它就会联想到你……”随信附去的,是一张女将军身着戎装的照片,说是“留作纪念”。
    这边在上海的鲍世禄,接到来信像孩子一样开心:真可谓心心相印呵,胡斐佩写信的同一天,他也在写信,而且是一封长信,开首第一句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至少,老战友愿意接受他成为一个“知己”,这就已足够让我爷叔“永远记住了这个愉快的壬申年新春!”
    再后来,细心的爷叔发现,来自洛阳的第5封信,胡斐佩对他的称谓已悄悄去掉了“老战友”三字而直呼其名了,爷叔也不再犹豫,回信时在名字前加上了三个字“亲爱的”。精通外语的女将军比较“狡猾”,回信时的称谓变成了“Dearlu”,事后还辩解说,这Dear在英文里应用的范围可是很广的哟……
    那些日子里,写信、等待来信、然后甜滋滋地读信,成了两人生活中越来越重要的事情。许多时候,写信人的心态像是回到了浪漫的学生时代。比如,胡斐佩兴之所至,会找一首无名氏的英文小诗表达心情:
    If you could look into my heart. It strue. You'd find a very warm and special spot. That's just for you.
    爷叔回信试着翻译成了这样的文字:君若窥吾心,能见真性情,炽烈共蜜意,点滴为君生。
    就这样,从1992年2月15日双方同时发出的第一封信算起,到第二年的9月,这种情意不断升温的“两地书”,已达160封之多!(2005年3月,爷叔、胡斐佩为回馈至爱亲朋的关心,将此结集出书,取名《160朵玫瑰》。虽只限定在好朋友和亲友家人中发行和流通,依然供不应求。)
    “Dearlu,今天我在听了两节年轻教师的课后,回到办公室就发现你那厚厚的信放在我的桌上,心中一阵狂喜,立即轻轻地、却又快快地把信拆开浏览了一遍,带着快乐的心情继续去听课,然后又回到办公室仔细读了两遍来信,心中充满快乐!我自知文字能力比你差远了,但我给你写信确实是从心底流出来的,不知是什么鬼使神差,在我写信给你时,就会思绪如泉涌,想停也停不下来……”(选自胡斐佩给鲍世禄的第17封信)
我讨了个“大老婆”


    有一段时间,因为那个在衡山饭店约定的“只做好朋友”的既定方针,爷叔会在信中老老实实地向好朋友汇报自己的“交友情况”,比如,最近又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进展情况如何等等。殊不知,那边听汇报的胡斐佩心中早已掀起了“层层涟漪”,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惘和困惑”。她周围的许多人,惊异地发现,一向很有主见的女将军有“心事”了。
    “我好像真的堕入‘情网’了”,胡斐佩不得不在信中承认自己过去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那时,正赶上胡斐佩即将从岗位上退下来,并搬迁到北京定居。当总参干休所那宽敞的新房整修一新时,我爷叔荣幸地成了胡斐佩第一批请来家里的贵客……
    胡斐佩的个人生活甚至还惊动了时任解放军总参谋长的迟浩田上将,他专门请人带话给部队领导:“胡斐佩是个好同志,她现在单身住在北京,应该好好关心她。”胡斐佩的老战友们也纷纷开始“责怪”她:“你和老鲍这么要好了,为什么不赶快走到一起?”就在这当口,胡斐佩在美国留学的女儿梅兰正好回北京探亲,她更性急,一个劲地催促:“妈妈,何不趁我在,请鲍伯伯来北京,你们把事办了!”胡斐佩“招架不住”了,她终于拿起电话对着鲍世禄劈头就说:“看来我们的方针要改!”
    1993年12月,在双方儿女的衷心祝福中,两位老人终于走到了一起,爷叔戏称:我讨了个大老婆——她的官可比我大得多。记得第一次见到新婶婶时,我们全家都很开心:这个女将军朴素和蔼得像个“隔壁大妈”,但一开口说话,又绝对是儒雅的学者。
    爷叔新婶婶的浪漫恋爱故事我们是事后才知道的,但是他俩结婚后相濡以沫的幸福生活,我们却是见证人,其中包括经常可以听到的笑话:每次外出参加活动,只要胡不穿军装,碰到陌生的部队下属,我爷叔经常就成了“首长”,胡斐佩则屈尊成了“阿姨”……爷叔说,虽说是大老婆,却也是个懂得体贴人照顾人、又很有生活情趣的好老婆。
真情考验

    我们真正感受到新婶婶的人格魅力,是在爷叔遭遇了天大的不幸之后。这是大喜之后的大悲:新婚后不久,因爷叔的一双儿女,我的堂弟、堂妹都已成家有了孩子,他于是正式办好离休手续,搬到了北京胡婶婶的家。万万想不到的是,离开上海不久,即传来噩耗:我那当时在日本工作的堂弟,突发心脏病还没来得及和父亲见上一面就撒手人寰了,膝下的儿子当时还在读幼儿园呢;儿子的事情几乎把爷叔打懵了,却不料还有雪上加霜的坏事:当年只有30多岁的堂妹,因发觉经常容易摔跤而去医院检查,被确定为患有遗传的小脑共济失调症!爷叔被压垮了,他责备自己太自私,只顾享受晚年的幸福而没有照顾好孩子!爷叔也几乎失去理智了,完全沉浸在绝望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幸亏有新婶婶!她迅速地融入爷叔的生活,事无巨细地帮着他、扶持着他,连如何帮助小孙子吉米(去年他已以优良成绩顺利考上军校,其中最优秀的外语成绩得益于奶奶的多年辅导)的健康成长都想到了。
    一个原本不希望晚年生活再“添麻烦”的女将军,在大麻烦真的来了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陷进去”,并将长期地分担我爷叔的这个大麻烦。她处变不惊,却又充满深情:爱情在这一刻显出了震撼人心的美丽!
    原标题:晚开的玫瑰分外美——一对老人始于花甲之年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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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切怀念胡斐佩、鲍世禄同志
沈效良


    胡斐佩、鲍世禄同志仅隔一个多月就相继去世的消息我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开始实在有点难以置信。因为去年10月份老鲍还给我通过一次话,告诉我他最近住了五天医院,说是贫血,那几天在输液。我当时没有太着急。后来老胡也和我通过几次话,悄悄地告诉我老鲍得了胃癌,有点麻烦。我安慰了她几句,说要不要看看中医,吃点中药,延缓一些病情的发展。她说恐怕无济于事了。本来想去看看他们,不料接着就感冒了。因而失去了与他们最后见面的机会。
    我与他们的友谊可以追溯到六十五年前。1949年7月,北京外国语学校到沪、杭两地招收的700余名学生正在交通大学集中。军委二局派了几名同志,带了周恩来副主席的批件,要从中选调100余名学生。一天晚上,我们来自不同高校的几个地下党员,被叫到交大总办公楼二层的一间屋子开会。召集开会的洛彬和李培基同志开门见山地说明了他们是奉命选调学生,要我们协助领导选调100余名政治可靠、英文基础好的学生,组成一个大队先行北上,并指定到会的万孝信(同济大学)、沈效良(浙江大学)为正、副中队长,鲍世禄(圣约翰大学)、胡斐佩(复旦大学)、朱宗正(光华大学)为分队长,协助组织好北上。鲍世禄文质彬彬、风度翩翩,胡斐佩端庄大方、热情开朗,这是我对他俩最初的印象。
    7月25日,我们就从上海北站出发了,经过4个昼夜方才到达北京,在南池子缎库胡同做了行军总结以后就重新编队了。短短半个多月的共事相处,大家配合默契,合作得很愉快。后来,我们又一起到了西苑,住在原傅作义部队的一个兵营内,开始了劳动大学外文训练班的学习。1950年,老鲍因为查出有肺结核,要求退出现役,回上海转业了,后来就长期在上海市政府工作。胡斐佩同志和我们一起完成了在劳大外训班的训练,后来又一起留在干校工作,她直至在洛阳外院离休。
    1953年以后,我离开干校,但仍在部里工作,和斐佩同志仍时有联系。她英文方面的造诣和教学水平不断提高,后来又被提拔到领导岗位,当了洛阳外院的训练部副部长、副院长,被授予了少将军衔,成为我们这批同志中一颗耀眼的明星。我为她的成就感到高兴。她自己对职务、军衔的提升很淡然,总是说“我还是我”。离休以后,她回到北京,我们之间的交往更多了。
    1992年,我因事去上海。斐佩正在沪省亲,她和鲍世禄同志先后去宾馆看我。那时他俩之间的感情正在升温,可是我却蒙在鼓里。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多陈年旧事,倾诉了彼此的思念之情,谈到很晚,我还要了一部车送他们回到各自的住处。1993年,世禄到斐佩家做客,我们一起游览了好些地方。我觉得该促进他们的结合了。俩人独居生活已经好些年,为什么不大胆地往前跨越一步,走进婚姻殿堂呢?!世禄临行前,我直截了当地讲了这个意思,他深有同感。后来,我又专程去斐佩处,也直截了当地希望她抛开一切不必要的顾虑,不要再折磨自己和世禄了。在种种因素的促成下,世禄终于再次来京,年底前他们正式办了结婚手续,两位心心相印、志趣相投的战友,终于结成了伴侣。我为此专程登门祝贺,朱宗正同志还设家宴庆贺他俩的新婚之喜。他们的结合,是冲破某些世俗观念的束缚,克服某些思想阻力实现的,又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一种顺乎自然的结果。
    二十一年来,他们相濡以沫,彼此体贴关爱,共同营造充实、温馨、浪漫、灿烂的两人世界。他们精心主编两个刊物:《同窗情》和《情缘交流平台》,把一大批战友、朋友凝聚在了一起。《同窗情》是劳大外训班的学友在1999年北戴河聚会以后,在他们二人和朱宗正、沈效良等人的共同倡议下,经过外训班的老主任姜钟同志同意并题写刊头出版的,但出力最大的是他们两位。这本刊物一直办到2013年底才休刊,历经十四个年头,整整出了50期,深受学友们的喜爱。《平台》更是后来居上,稿源不断,越办越好。
    他们热心帮助他人,受到普遍敬重。在北极寺干休所,斐佩办过一个英语学习班,参加的几十位老人,有的从ABC学起,居然学出了兴趣,学出了门道。斐佩去世以后,有三位老太太专程赶去告别,倾诉她们的感念之情。门诊部的许多医务人员都听过斐佩讲的英语课。在301医院住院时,她也会抽时间帮助医务人员学习英语。
    他们不断猎取知识,广交朋友,不断扩大视野,攀登新的思想境界。许多外地来京的友人都到他们家落脚,使得那里成了老同志聚会的场所。大家海阔天空,纵论国家大事,交流各自见闻,畅叙朋友情谊,有时还到附近聚餐,品尝美味佳肴,尽兴才散。
    他们广游名山大川,出国旅游,在欣赏大自然的美景或人文景观中,陶冶情操,开阔情怀,身心越发健康。一次,他们坐邮轮到韩国游览,回来后向我谈了许多切身感受,深感朝鲜民族实在了不起,短短几十年间,就在战争废墟上建成了一个经济发达,环境优美的国家。
    老鲍屡遭家庭不幸,斐佩总是和他一起分担,对待老鲍的子女、孙辈视同己出,悉心照料,精心培养,冀望成为栋梁之才。斐佩有病住院,老鲍也是榻前侍候,直至康复出院。这次老鲍得了胃癌,斐佩心急如焚,又未及早宣泄,以致酿成脑病突发,终于不治而亡。
    他们是我们这一代知识分子中的佼佼者。他们是所有老年夫妻的榜样。他们把人性中最美好的东西挖掘出来了,称得上“模范夫妻”、“恩爱夫妻”、“知心夫妻”。他们的婚恋故事、传奇爱情,通过他们自己编印的几本小册子,加上媒体的报道、播映,已为相当多的人知晓、认同,受到普遍赞扬、赞美和赞赏。我也在《中国妇女》和《老人天地》写过两篇介绍他们幸福婚姻的稿子,他们看到以后自嘲说:这下我们真是“臭名远扬”了。
    虽然现在他们的肉体灰飞烟灭了,但他们为社会做出的贡献,他们的高尚品德、人格魅力,他们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他们对朋友的真诚、体贴等等,都将永留人间,在许多人的记忆中深深扎根。
    (劳大外训班学友 现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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