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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蓬朗走出去的江南大儒胡石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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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胡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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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8-12-19
来源:搜狐网

“江南三大儒”之一,昆山蓬朗人胡石予

    “江南三大儒”的雅号来自清末民初的国学大师金松岑,此人著书、办学、当官,学识、阅历颇为丰富。
    柳亚子、潘光旦、费孝通这些响当当的名家都在他的门下呆过。金松岑曾有言:“并吾世负文学资性,足推崇者,大江以南得三人焉。曰武进钱名山,昆山胡石予,金山高吹万”,“江南三大儒”的叫法这才传开。
    胡石予是个教育家,差不多30岁的时候就在家开了一间私塾,做起了教书先生。
    到了40岁跑到苏州草桥中学,也就是现在的苏州市第一中学任教,后来又转至私立振华女校。老先生以校为家,干教育干了几十年,门生弟子也极多。
    叶圣陶、余天遂、顾颉刚都曾沐受他的教泽。还有一点比较特别,就是他的女弟子也不少,所以又有“红闺子弟满江南”之谓。课余唯嗜爱淘书,一般有学问的都有这个癖好。
    胡石予年老告归蓬朗时,光书就装了好几条船。
    胡石予从职业上来说是个老师,但让他闻名遐迩凭的不是教书本领,而是他的诗画。
    胡石予少时即开始画梅,他曾自述小时候屋后荒地的南边有一棵梅花树,不过他觉得自己可能遇上了假的梅花树,因为这树压根也没见开过花。
    想来造化不够,开花力有未逮。胡石予也真会玩,画了一幅《催花曲》,你不都是秃枝子吗?我这边专给你画头发。
    《催花曲》密密麻麻的梅花挤满了纸,有点揠苗助长、消愁解恨的意思。
    胡石予画梅有自己的特点。


    一是喜画墨梅,就是不用其他颜色掺和,和元朝的王冕有点相似。
    二是喜画巨幅,意思是我就喜欢“大尺度”的。南社社友王大觉想请他画一本小册,胡石予恹恹地说:“画梅喜画巨幅,纸小便无用武之地”,听起来很狂啊,架不住人家本事大呀。

    三是画必撰诗,画上面题的诗当然都是自己作的。说起诗,胡石予是南社诗翁之一,柳亚子惊讶其诗才还给他一个“八叉七步”的称誉。
    胡石予名气很大,但是对自己很抠。画画上要大手大脚抻开了,生活上却束手束脚拿捏住。他在《寄家书》中写道:“学我先崇俭,诫儿勿患贫”。此等高风,很受叶圣陶先生的钦佩,曾去信胡石予三子胡石野,专门表达敬仰之情。
    画梅画了五十多年,写诗写了上万多首。从文章学养到行世作风,其德其行,堪为楷模。
黄山怪石——其貌不扬——内涵无限!
离线胡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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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18-12-19
胡石予诗二首
    胡石予(1868—1939),名蕴,江苏昆山人。南社社员,长期在吴中执教,为江南名儒。有《半兰旧庐诗集》、《章村诗存》、《半兰旧庐诗话》等。

    苏城光复是日天将晓雨甚二首①

    孤灯静对坐危楼②,诗笔今宵力更遒③。
    激箭风寒穿牖入④,洗兵雨盛满街流。
    半窗酒意冷无梦,一枕柝声清入秋⑤。
    屈指重阳后六日,争看汉帜立城头。

    昔闻战伐千家哭,今见共和万众欢。
    编户白旗无定式,空闾红女尽来观⑥。
    功深保障新开府⑦,谊重贤劳故长官。
    却有望乡未归客,秋风羁旅在长安。
【注释】
    ①二诗作于1911年。②危楼:高楼。李白《夜宿山寺》:“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③遒(qiú球):遒劲,强劲。④牖(yǒu有):窗。《论语·雍也》:“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⑤柝(tuò拓):旧时巡夜者击以报更的木梆。《易·系辞下》:“重门击柝,以待暴客。”⑥闾(lǘ驴):里巷。《周礼·地官·闾胥》:“闾胥各掌其闾之征令。”⑦新开府:历史上称成立府署,自选僚属为“开府”,汉代即有三公、大将军开府之例。此处指新成立的地方政权机构。
    【点评】
    诗兴遄飞,笔力遒劲,一气贯注而下。第二首,末二句思越千里,忽忆望乡之客,遂成顿宕之势,颇助诗境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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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18-12-19
纪念我的曾祖父胡石予
来源:纽约桃花的新浪博客


    很久以前,曾经听母亲说过我父亲的家史, 告诉我说,我父亲胡思旅的祖父胡石予,曾经是历史上有名的文人。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些都在脑海中淡漠了,已经没有人再提起。
    我父亲胡思旅活着的时候,从来不提他们家族的历史,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似的。他甚至很少提起他的父亲胡叔异,国民政府时期的教育学家,40年代初期曾经作为国民政府的第一代公派留学生到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念书,得到硕士学位。回想起来,也难怪父亲,因为他在解放时期参加革命的时候就是因为他的出生而受到各种刁难。从此,他从来不再我们面前提到他的家族,以及胡家背后的文化渊源。
    到了美国以后,再次听到我的叔叔,我父亲的大弟胡思升,提到我的曾祖父胡石予,才知道他老人家是清末民初南社著名诗人、画家、教育家,并与钱名山、高吹万并称江南三大儒。
    从我母亲第一次跟我提到我的曾祖父到现在,时光已经飞逝二十多年。很多的前尘往事,当你以为已经全部忘记的时候,会在一个你根本不知道的角落等待着你,而往事再次回来的时候,带着的感觉随着你的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以及人生道路的经验积累都开始变得与以往大不相同,仿佛一块闪光的被藏在箱底的金子,经过百年岁月的磨蚀,依然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只是这点光泽看在眼中虽然已经不再耀眼,却也不再感到悲凉,不再让人迷惘。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追溯着我父亲的家世,这么渴望知道过去被尘埃埋没的故事,因为我知道,在这些故事当中,隐藏着我父亲的过去,一个我一生中深爱并永生难忘的人,一个在生前从来没有谈过他的家族史的知识分子,一个曾经为他的过去在历次政治运动中多次被斗争的革命干部,一个因为他的过去而被迫检讨的共产党员。只有知道他的过去,了解他的家族,才能更好地帮助我了解我的父亲,一个内心隐蔽,性格温和但内心坚强的男人。
    查阅了网站上关于我曾祖父的一切,得到很多的关于他的资讯。曾祖父胡石予(1868-1938),江苏省昆山市蓬朗人。名蕴,字介生,号石予。
    曾祖父是他父亲老来得的儿子,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已经39岁,而父亲已经47岁。因此,曾祖父的母亲格外痛爱他,他也非常孝顺母亲。1884年,胡石予的父亲去世,家道越发贫寒,年仅17岁的石予就在蓬阆镇上开馆授徒,当起了私塾先生。曾祖浮一边教书,一边刻苦自学,18岁应考秀才,县试、府试及院试均名列前茅,进学成为县学生员。19岁,赴江宁参加秋闱,可是乡试不第,从此不再应试,安心教学,并在教学之暇以诗书自娱。20岁前,曾祖父同很多当地诗人、文人作诗唱和,从而影响了蓬阆一镇的读书风气,家家书声琅琅,后来,石予汇集众人诗作,编辑了《蓬溪诗存》一册,至今传为昆山的一段佳话。
    光绪三十一年(1905)废科举,兴学堂。曾祖父尽管年近四十,也积极顺应潮流,向往新学,并与长子昌会分别考入上海东城师范传习所和半景园师范传习所学习。光绪三十三年(1907)赴苏州,任教于苏州公立第一中学堂(俗称草桥中学,民国后更名为江苏省立第二中学,今苏州市第一中学),教授国文和修身课达20余年,又曾断续在私立振华女学、省立第一师范和省立第二女子师范兼课。门生弟子遍天下,学生中英才辈出:著名教育家、作家、出版家和社会活动家叶圣陶,著名历史学家、民俗学家顾颉刚,著名书画家、收藏鉴赏家吴湖帆,著名雕塑家江小鹣,著名文学家、编辑家王伯祥,著名作家范烟桥,著名书法家蒋吟秋,著名文史掌故作家郑逸梅,著名版本目录学家、图书馆学家和书法家顾廷龙等,均受过他的教泽。


    曾祖父胡石予作为南社的著名诗人,在书法绘画方面都有极深的造诣,诗才敏捷,风格清丽隽永,堪比陆放翁。曾祖父最善长画梅,不仅绘梅之外形,也绘梅之骨髓。 昆仑堂美术馆藏有胡石予折枝梅花二幅,神清骨秀,高洁端庄、幽独而又超逸。其中一幅题有陆游“烂漫却愁零落近,丁宁且莫十分开”的成句,这样的梅花,这样的诗句,隐隐透露曾祖父的立身之德,不为世俗所掩,不为名利所牵,傲骨铮铮,超然物外。这种将画格、诗格和人格融为一体的艺术气质和格调,堪称他的自我写照。 曾祖父胡石予民国元年经柳亚子介绍参加南社,与柳亚子堪称挚友,他赠予亚子的梅花不止一幅。但至今已难寻踪迹,题画诗还留有多首,试录如下:其一,“家在蓬溪浅水滨,百年老屋老梅春。一枝摄得癯仙影,赠予分湖旧隐人。”其二,“莽莽苍苍,寒星之芒,孤润有光,满光流芳。”
    在曾祖父胡石予的诗作中,以《秋风诗》最为著名。《秋风诗》七律66首赞赏以孙中山为代表的辛亥革命志士,鄙视昏庸腐败的清朝统治者,表达了对民主制度的拥护和向往。《秋风诗》之《自序》曾收入《南社丛刻》第九集(1914年),诗稿的前一小部分曾发表于其友著名诗人陈去病创办之《民苏报》。曾祖父胡石予在其毕生所作诗文中,特别珍视《秋风诗》,单独抄成一册珍藏。先生高足、著名历史学家顾颉刚先生生前十分推崇《秋风诗》,将其比作杜甫之“诗史”。
    曾祖父育有三子,大儿子胡昌会, 二子胡叔异,三子胡昌治。其中,二子胡叔异即是我父亲胡思旅的父亲,我的祖父。胡叔异继承了其父亲的文学才智和画梅的本事,并在新学的追求上登峰造极,与曾祖父胡石予一样走在潮流的尖端,赴美留学取得哥伦比亚大学硕士,回国后成为著名的教育家,出版游学及教育书籍多本,如《战后西游记》, 《东瀛考察记》及《论英美德日四国儿童教育》,在教育后人方面做出了卓越的成绩。
    从我父亲胡思旅的人生道路来看,无不浸透着胡家血脉承传的一种文化素养和对新时代的追求。首先,他继承了他祖父的喜好,非常喜欢淘书。记得改革开放,恢复印刷各种书籍以来父亲就不断买书,将工资几乎都花在购买各种书籍上面,使得家里首先置办了好几个落地书架,每个书架上都推满了各色书籍,从古至今,从中到外,应有尽有。其次,父亲也继承了曾祖父为人低调清廉的品质,凡事都采取清者自清的方式,对名利前途看得很淡,但对自己的理想追求却看得很重。自从早年受身为中共地下党员的叔叔胡昌治的影响,参加革命以来,从来没有对自己追求的理想动摇过。经历了文革的磨难,我父亲恢复职位之后做的就是埋头苦干,将自己的一切交给组织上赋予的重任。
    了解曾祖父的过去,对于了解自己的父亲和家人多了一层认识,而这种认识将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传给我们的后代,让他们记住胡家的过往和辉煌,记住胡家的渊源文化根源。正如我的叔叔,著名作家胡思升所言,以文字记录胡石予、胡叔异、胡昌治的过去,“不仅仅是回顾胡氏家族的可歌可泣的百年史,更是为了展现曾经照亮江南天空的那一束光彩。”







    附注:借此机会感谢各位撰写过我曾祖父的学者与文人,并在此标明本文参考文章的出处:
    1)文章:竹枝词·咏南社昆山七子(二), 作者:庄吉
    2)文章:江南宿儒胡石予, 作者:李海珉
    3)文章:载画满囊诗一肩——纪念胡石予先生, 作者:马一平
    4)文章: 叶圣陶之师胡石予,作者:任嘉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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