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言
母亲姓吴,1920年出生于泾县,她父亲吴迎辉(吴太生)是泾县茂林人,生前在泾县粮食局工作,她母亲卫香(1895-1933)的娘家在泾县赤滩一个叫潭毛洞小村。母亲一家的童年很是不幸,她父亲吴迎辉(1891-1926)35岁就因病离世,她母亲卫香独自抚养四个子女,由于生活压力大,加之家族有精神病遗传史,苦撑了7年,38岁就撒手归西。双亲去世早,遗留下18岁的大舅、13岁的母亲、10岁的姨娘、7岁的小舅,弟兄姊妹四人都成了孤儿。外婆卫香与大舅吴报焯
好在她舅舅家里家境不错,三个舅舅很负责的承担起抚养责任。大舅爷卫梦松经商,木竹生意做的很大,在当涂开有木竹行,上海生意也很红火。二舅爷卫梦燕是赤滩卫家绅士,当时任国民党泾县县党部书记,只有三舅爷卫梦楷由于抽鸦片烟,家境很差。母亲先由三舅爷卫梦楷抚养,姨娘吴云琳由二舅爷卫梦燕抚养,最小的舅舅吴报元过继给大舅爷卫梦松,并改名叫卫太沄。由于卫梦楷无力抚养,母亲后来也到二舅家,和姨娘一起都居住在县城她二舅卫梦燕家。年长的大哥吴报焯中学毕业后在大舅爷卫梦松帮助下,早早在上海闯荡。 由于她母亲的精神病遗传,殃及了下一代,只有长兄吴报焯没有受到影响,其余的弟妹三人均患了精神疾病,姐妹英年早逝,小舅吴报元(卫太沄)解放时随轮船到了台湾,患病时能得到较好的医疗,去世较迟。二、兄弟姐妹
母亲的弟兄姐妹四人同出一母,但生活轨迹却天差地别。 1、轴心——大舅吴报焯(1915-2010) 作为长兄吴报焯中学毕业后没有依赖亲人,18岁的他虽然无力抚养弟妹,但早早学会了自立,投奔他大舅卫梦松在上海发展。睿智的选择当时非常热门的报务员专业,1936年从上海市南洋无线电学校电信专业毕业后,即考入上海招商局轮船公司,从事报务员工作,直至在上海招商局电讯课当课长。吴报焯1935年上海市南洋无线电学校毕业照
父亲说起他“西装革履,吃住无忧,来客都是有身份的......”日本刚投降后的1945年,父亲去上海找大舅帮忙找工作,为此特地做一件认为体面的浅蓝色长衫,但在他家却感觉很不入流。有时小舅吴报元(卫太沄)领他逛逛大上海,后来干脆去为泾县同乡胡道笃(胡惠生)在上海开的顺泰丝线店干活的同乡好友胡传根处,吃住了一个星期。由于在上海找不到工作,只得泱泱而回。 解放后,1952年5月她长兄吴报焯一家带上岳母自上海支边去了新疆,落户在中国最西端的边缘城市伊犁,先后在伊犁哈萨克自治州盐务局、州商业局、州供销社任业务主办。1964年筹办州农机供应公司并任业务股股长。 1952年去新疆时在上海的家人合影留念,[左起前排:卫太鸿(卫梦燕之子)、卫梦松夫人、卫梦松、卫湘蓉(卫梦松之女)后排:卫太夷(卫梦燕之子)、祁剑明、吴报焯]新疆伊犁吴报焯全家福
1979年5月退休后,通过因有参加新四军的革命经历,曾任芜湖的部门(二轻局)的领导干部曾姓发小帮助,去芜湖定居。我地处山区,木材购买方便,家具还是我给打制的。记得我一概用的木纹漂亮的檫木,当时价格不贵,每立方只需23元。但在计划经济时代,木材出口管理严格,我托车队的笪、查两位好友,利用客运班车分批偷运到芜湖。记得,当时他租房在芜湖卜家山村,离汽车站只有一街之隔。临行新疆前,在上海姑奶奶吴美珍与吴晓芳、吴晓申、吴晓渝合影
在芜湖期间他领我去拜访了他的发小曾先生,看望了他的姑妈吴美珍,在表叔张念曾家姑奶奶深情的注视我,说:“我们嫡亲、嫡亲的吔”的场景一直浮现在脑中。父亲曾告诉我,她特别喜欢母亲,母亲到泾县就住在她家。她丈夫张德己任宣城地区大法官,而公公张徽平任泾县县参议长,解放后被镇压。张家很富有,泾县北门一条街都是他房子。姑奶奶年轻时很漂亮,特别喜好打扮。但我在芜湖见到的姑奶奶,昔日风采皆无,已经是老态龙钟的老妪了,但给人的印象慈祥,和善。吴报焯、胡宁生黄山慈光阁合影
大舅吴报焯平反后才与我们恢复联系的,80年代初,退休后的他来到太平,是我们第一次相见,这次我们相聚了一个月。一见如故,感情融洽。期间他还和我一起到当时工作的越山学校采摘种的蔬菜,还一同上了黄山。住宿北海宾馆时,由于游客多,安排不了房间,在过道打地铺住了一夜。清晨披上租借的棉大衣,赶到狮子峰观看了日出,对太阳在血红的朝霞中一跳而出至今印象深刻。吃饭时由于拥挤还和屯溪的游客发生了争执,舅、外甥齐上阵的场景印象深刻。相处的这个月中,他还给我讲了许多关于他的经历。胡宁生、吴报焯黄山合影
抗战时期他曾在香港生活了一个月,缘由他随轮船出海在香港水域遭受日寇的轰炸,受损的海轮在香港停泊修理期间,船老板将海轮贱卖,所有船员就地遣散。部分船员找到新的工作,而大舅在港停留一个月,工作无着落,只身返回老家泾县。 返乡不久,就接到抗战期间随国民党政府迁都到重庆的长江船运公司通知,赴重庆任职。抗战胜利后,随公司回到上海,直至解放。 由于他当时是很热门的电讯课课长,是电报员培训班的直接上司,“近水楼台先得月”,小舅吴报元(卫太沄)和妻舅祁钰都通过他的帮助,安排学习报务。毕业后小舅就到轮船上当报务员,而祁钰被国民政府选中,安排到外交部,一直在驻外使馆工作。由于弟弟和妻舅均在海外,而妻舅又在国民党台湾政府外交部任职,加之农机部门与苏联业务联系较多,在那个“怀疑一切,打倒一切”的年代,他曾以苏修、美蒋双料特务的罪名锒铛入狱,被判处15年徒刑,狱中待了8年,由于拨乱反正,落实了政策,于1977年得到彻底平反。 他岳母一直随他们生活,老太太思儿心切;加上小弟也在台湾,家人分隔两岸。改革开放落实政策后,原来讳忌的海外关系也冰消雪融,他开始了寻亲。在香港《大公报》上刊登了寻亲启示,恰巧被他在香港一同被遣散的轮船上的同事所见。定居在美国的同事与祁钰和小舅吴报元(卫太沄)都有联系,因此分离三十多年的亲人恢复了联系。 祁钰一直在国民党政府外交部任外交官,退休前是驻菲律宾马里拉领事馆领事,退休后定居在瑞典。祁钰开始不了解国内的政策变化,还不敢回国。外交部外事办为他回国还专门给苏州市、芜湖市下文,要求做好接待和家属安置工作,这才放心回国。坏事变成了好事,舅母祁剑明母女得以一路绿灯从新疆安置到老家苏州,而先期安置到芜湖的大舅1987年也随同迁到苏州,祁钰回国后见到了母亲和姐姐,并出资买了房。 她们母女刚到苏州时恰巧我从上海回家,途中到苏州待了几天。记得买的房是在平江路129号,地处护城河边,是座二层老楼。才从新疆搬来,电灯都没有安装,我花了半天布线、安装。我的住处就安排在楼上,说是河畔风光好,但我的感觉是臭气熏天。特别是早晨,提马桶的女人排队到河边,那里有专门收集粪便的木船,倒完后女人们就地到河里刷,娴熟的手法,唰唰唰很有节奏感......特别是粪便船将厕所里的污水抽进船舱,尽管有橡胶防护服,但免不了有粪水喷溅到他们身上,甚至脸上。恶臭让我反胃,感觉到,在城市讨生活真不容易。大舅曾问我:“可发现苏州刷马桶的特色?”我说:“印象太深了”。 她家饭碗特小,不夸张的说两口就扒进嘴了。从上海到苏州已近中午,饥肠辘辘。一连盛了六碗,胃还没有感觉,但实在不好意思再盛了,连忙推说饱了。亟不可待的上街,买了2笼汤包。老太太看出了倪端,埋怨舅母怎么用小碗?晚餐,换成大碗了。 我对老太太印象特好,后大舅告诉我,那个年代,受到冲击多,她特别害怕穿制服的人。一次邮递员到她家,她竟吓得从楼上跌落下来。此后身体每况愈下,不久溘然长逝。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第一次到苏州对水网不敢恭维,但对园林兴趣很大,拙政园、狮子林、留园、网师园等基本上浏览个遍,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末,园林的门票只要几分钱。但同样花费几分钱的公交车我却不坐,因为走路逛苏州才够味,何况观前街就在平江路附近,是出行必经之路。 大舅定居到苏州,二表哥吴晓申夫妇从新疆伊犁调到芜湖,原来任中学物理教师的他没能到教育部门,而在芜湖第一织布厂从事职工教育工作,嫂子倒专业对口搞财务工作。他们在芜湖工作不如意,又返回到伊犁。从教师和银行岗位退休的他们随女儿回到苏州定居。 表姐吴晓芳最小,出于照顾父母的缘由,她们夫妇从伊犁调到苏州医院工作,直至退休。 而大表哥吴晓渝因爱人是连云港支边的,他们夫妇选择回到连云港工作,直至退休定居。而他们的长子则由大舅带到苏州学习、工作、定居。 自上海到新疆伊犁;辗转芜湖,最后定居苏州、连云港,是大舅吴报焯家解放后的生活轨迹。2010年4月12日,95岁的他,老死在苏州。 大舅吴报焯是家人的骄傲,自然成了兄弟姐妹的轴心。对于母亲来说,就是依赖,是她的精神支柱。 2、母亲吴明志(1920-1957) 吴明志在家排行老二,她1920年出生于泾县,旧社会女人婚前没有正式名号,大家都就叫她的乳名爱宝,婚后因读书才取学名吴明志。1948年吴明志上海留影。
父母去世后,她先寄养在泾县赤滩太美村三舅卫梦楷家。由于三舅卫梦楷抽鸦片烟,家境差,后转到二舅卫梦燕家。1934年抗战期间泾县县城遭敌机轰炸,她随大舅、二舅举迁到泾县李村园。1938年经祖父胡养初的好友、卫梦燕的同事胡梦澐介绍与父亲认识,1939年与父亲完婚。 父亲胡古稀回忆的描叙更为准确: 她上进心强,到我家要求读书,先在文质先生私塾读了一年,1940年我家乡龙坦中学创办她又去读了一年,因她身体不好经常头痛最后辍学,后来学校还是发了个初中毕业证书。四九年四月二十二日皖南解放,我五月二十四日去宁国参加工作,当时我工作不安心,曾无故离职一个月,三区区长韩明奎见我情绪不好,非但没有责骂我反而叫我妻子来宁国工作。她四九年六、七月间到宁国,先分配到宁国中学图书馆,担任女生指导;不久又分配虹龙小学(当时负责人叫王治国)当教师,因教学任务重,身体不好加上晚上孩子又吵,大儿子三岁时就交给王治国妻子带。因王治国有一个孩子没有断乳,两个孩子吃一个人乳汁,乳水不足,三岁的宁生瘦了不少,并患上百日咳,明志见状十分心痛,马上吃香菇等发乳食品将乳追回,并将宁生送到河沥溪桥头一个姓李的私人医生诊所医治,因我们二人都没工资,明志兑换了四个金戒指凑到八块钱找李医生给宁生打了几针链霉素才治愈,后来调到东岸小学,我五二年调太平,她从东岸赶到河沥溪来送我。三口任教期间合影(左起:吴明志、胡宁生、胡古稀)。
她在宁国曾参加共青团,因三反运动受到我的牵连而被除名。我到太平多次要求将明志调来,五四年批准调回太平三口小学任教,当时校长是王文通,对教师十分严厉,天天要备课做教学笔记,明志本来身体不好经常头痛,加上工作压力大,后来又听到我父亲说土改时泾县溪头有些人要将她拉回来批斗;他兄妹关系很好,他哥哥吴报焯又从上海支边去新疆,她想去新疆找哥哥,那时兰新路没有通车,去见哥哥无法进行,种种事情她天天萦绕在脑中,百思不解,结果得了精神分裂症。五六年我曾带她去合肥精神医院医治,但是没有效果。沟村留影(左起:胡宁生、胡平生、吴明志)
后来她又调到沟村小学教书,又因工资改革时一个姓谈的女教师工作能力比她差,工资反而比她高一级,她的思想转不出来,结果病情越来越深,当时沟村小学校长是胡涤成。在沟村生下我小儿子胡平生(后来过继给张启来改名叫张晓景),因她病越来越深,就把小儿子交给沟村的一个保姆领养。她病情严重后就离开教师岗位居住到新店书店(那时在仙源),她经常连夜跑到沟村去看平生,穿的皮鞋常常弄得双脚板起水泡。 她病时还时时念着我,跑到县政府找孙县长,到宣传部找金簿部长,说胡古稀是个好人,不要杀他。 临死前一夜我给她洗脚见她满脚水泡,到隔壁商店给她买了双布鞋,叫她上床休息不要再到处跑。因那时我们天天早晨学习,怕她跑出去,所以房门上锁。等学习回来后,我在税务局食堂给她买了一碗稀饭,两块干子,开了房门后我叫她吃,她看一看将碗一摔,说我不吃这鬼东西,就跑了出去。我当时不知道她身上带有草绳,她出去后我在办公室办公,她拿了四个包子回来,给了我两个,又跑了出去。不多时胡连儿(女)跑到我办公室对我说你老婆在县委会旁边树上上吊了,我急忙跑去一看,鼻涕直流,惨不忍睹,我马上给教育科、公安局、宣传部等处报告,后来从树上放下来就没气了。 那是五七年上半年,后来在教育科周会计协助下买了一口棺材将她埋在仙源西门一个山坡上,她死时只有三十六岁,当时还立了一个石碑,经常去祭奠。五八年大跃进,农村开荒当地农民也没有通知我就将坟铲平了。八七年她哥哥吴报焯要来太平,我去仙源西门她埋葬地,村民都不知道,现在她尸骨元存,她死在太平,死后竟不见她坟地我十分内疚和难过。我们三七年结婚(当时我十七岁,她十九岁)相处十七年,她一生勤勤恳恳,为维护我家,抚养两个孩子无怨言,并发誓要将大儿子宁生培养上大学。未能实现她的愿望,她在九泉之下也会感觉有些伤心。 她对我也爱护有加,十七年共同生活和和气气没有大吵,还处处照顾我的生活,穿衣吃饭对我十分关心。在解放后名项政治运动中都担心我受到打击。死的前一天她跑到沟村去看平生,我去找她,她见到我十分高兴,说:“你还没有死?”保姆不在家,她捉了她家的鸡杀给我吃,十分快乐。临死前还在仙源街上买了四个包子,送两个到办公室给我吃。 我补充: 母亲嫁到胡家时,婚礼还是变卖了10亩田筹办的,家具新置办的不多,用了不少旧家具。她也有在父亲面前埋怨家穷,并用自己赚的几担稻子打了一张新床。她性格倔强,竭力独立经营自己的小日子。她善于理财,将出嫁时收的礼金作为资本放贷,还债时多数以实物抵债,囤积了不少粮食、菜油和茶叶。听父亲说,由于母亲的家庭当时在泾县地位显赫,全家人对她很是尊重。她经常步行到50多里路的泾县批发些香烟之类的小杂货,到赌场销售,还准备与人合伙开店。父亲说,要不是解放,母亲会将衰落的胡家振兴,东山再起。 解放初期,作为宁国新华书店的创始人的父亲在华东地区新华书店开会期间,到上海曾到大舅吴报焯家,还见了逃到他儿子卫太夷家避风头的二舅卫梦燕,卫梦燕告诉还欠母亲一些稻谷,等有钱了再还。可不多久,他就被押回泾县被镇压了。 最近,在上海工作退休的堂哥胡骏在卫姓老乡的带领下见到退休在养老院的二舅卫梦燕的儿子卫太夷,谈起,知道胡骏与胡古稀就是一家人,卫太夷告诉他:吴明志是姐姐,胡古稀是姐夫,并将自己关于中国航海史的著作赠送给他。 由于精神病,1957年37岁的母亲吴明志自杀在老太平县城仙源。 3、姨娘吴云琳(1923-1960)姨娘吴云琳(1923-1960)
姨娘排行老三,同母亲一样,原来也没有名字,只知道她乳名叫罗团,后来从表姐整理的脉络关系表中方知后来也取了大名叫吴云琳。父母早逝后,她一直由二舅卫梦燕抚养,后来母亲也到二舅身边,姊妹两随二舅在泾县城生活。1934年县城遭敌机轰炸,县党部迁到泾县李村园,二舅、大舅也带她们到乡下躲避轰炸。当时卫梦燕家有二个美貌的外甥女口碑相传。当父亲和母亲结婚后回亲戚家探亲时姨娘吴云琳随同,姨娘看到他们成双成对,携手漫步,表露出羡慕之情。 姨娘吴云琳嫁给赤滩的卫执中(1922-1958)。姨夫家境不错,公公卫开俊是乡长,而婆婆尽管父母都是打渔的,但她精明能干,擅长经商,经手将收购的菜籽买到南陵油坊,生意兴隆,收入颇丰。她为人张扬,豪气。与当时的国民党驻军52师官太太们关系密切,几乎天天在她家打牌。姨夫卫执中(1922-1958)
当时姨夫卫执中还在读书,他为人豪气、大方,喜交朋友,每逢周末,会带十几个同学回家,卫家对他同学很照顾。 1936年抗战爆发,皖南芜湖等地沦陷。次年(1937年)春节后父母到泾县北乡二舅父卫梦燕家拜年,经舅父介绍父亲到赤滩小学教书,他在赤滩执教两年中一直很受姨娘家人照顾。姨娘婆婆对父亲特别喜欢,一次父亲胡古稀打牌输了,姨娘婆婆说全算她的。 而他们姨夫间也亲密无间,处的胜似亲兄弟,无话不谈,连私密的话题也不避讳。皖南事变期间,父亲胡古稀要回溪头都。由于国民党将道路封锁,姨娘公公卫开俊直接找副军长。副军长在名片上书写“胡古稀同志,从赤滩到溪头,请沿途部队给予放行。”得以一路顺利通行。 解放后,姨夫卫执中从事教师工作,由于生病,1958年7月17日病逝在芜湖弋矶山医院。由于家庭一连串的打击,姨娘精神受到极大的打击,导致精神病发作。 母亲吴明志生下我弟弟后,精神病初见端倪,曾找来姨娘帮忙带孩子。小叔子卫执华亲自将她送到太平,这是我见到姨娘的唯一的一次。可这时她病状比母亲还严重,无奈待没有多久,将她送回到泾县。身着蓝大襟衣,两根粗辫子的她,记忆特深。 1960年,37岁的姨娘去世,两口子去世后留下的二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重复了她童年的路,比姨夫小十岁的小叔卫执华义无反顾的承担起抚养责任,将二子卫国寄托在表姑家,安排长子卫履冰早早学医,女儿卫玉冰嫁人,为抚养哥哥的遗孤卫执华耽误了青春,直至三十多岁才得以成家。 4、小舅吴报元(卫太沄)(1926-1995)1986年10月27日时年61岁的小舅吴报元(卫太瀛)摄于台北
小舅吴报元过继给大舅爷卫梦松,后改名卫太沄,成年后在大哥吴报焯的电讯培训班学习,由于当时报务员是热门专业,毕业后即安排到上海船运公司,在海轮上担任报务员。解放前夕随船去了台湾台北。可能他一直对两岸分离的恋人思切,当大舅和他取得联系时他已经患病。当时他还执着的询问恋人现在的情况,也表示想要回大陆。但大舅考虑到他的病情,离开台湾就没有了经济保障,更重要的他在台北慈晖养老看护中心,医疗条件比内地强,没有安排他回来。 从此书信往来,这是小舅给大舅的信件。他还给父亲写过一封信,父亲回信后没有收到复信,那封信暂时也没有找到。 同在台北的至亲卫太岳一直照顾他,卫太岳夫妇还从台湾专程去来苏州看望了大舅,告知了小舅在台北生活情况。(左起卫太岳夫人、祁剑明、卫太夷、吴报焯、卫太岳)。 1995年8月6日由于心脏病突发他病死在台北老年中心,终年69岁。卫太岳为他安排了后事,举办了隆重的安葬仪式。此后,卫太岳还负责的将他台北葬礼的有关资料寄给大舅。三、亲情延续
历经坎坷,活着的人健康幸福。除小舅无后外,其余的后人都没有受到精神病遗传影响,在各自的环境中都成为佼佼者。二表哥说的:“我们没有得神经病,但都有神经质”还真的有些道理,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我的同事中有说我思维独特,跳跃性强,一般人跟不上我的节奏。我自己也觉得很多情况下,与别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遗传的缘故,留给专家释疑吧——呵呵! 由于分居在苏州、连云港、泾县、黄山,有些距离,年轻时大家都忙着自己的工作,尽管一脉相传,但相互走动并不多。退了下来、思亲之念骤然上升,2012年暑期我们安排了一次探亲游,由于舅舅和大姑皆是至亲,二家人居住在苏州和常熟,两地距离不远,就经历了一次苏南探亲游。 首站就是苏州,8月3日我和儿女全家6人,在苏州与二表哥晓申、表姐晓芳全家相聚。苏州合影(左起前排:郭滨岭、万美芳、吴晓申、王子安、胡宁生、吴晓芳、郭沅;后排:胡睿、张昊、胡懿、胡宣、朱小红)。 此后联系多了,2012年10月3日利用国庆长假,大表哥夫妇携在连云港生活的二子、三子全家来到黄山,父亲去上海曾见过儿时的晓渝哥,这一别竟有60多年了。由于晓渝哥先期到的泾县,经过他的引线,我们与间断60年的姨娘的长子卫履冰取得联系,互通了电话。 大表哥全家黄山合影(左起:吴海宁、汪春燕、吴晓渝、吴金桐、陈德霞、吴海静、吴瀚桐、金铁民)。 2012年11月11日和一个学生兜车游玩,毫无无目的来到泾县,在城区见了从未谋面的大表哥卫履冰,第一次握手,在荷花塘我们合影。 2012年12月8日,苏州的二表哥晓申夫妇、晓芳妇夫来到黄山,看望了从未谋面的父亲,并合影留念(左起:吴晓芳、郭滨岭、胡古稀、吴晓申、万美芳)。 第二天我们一同到泾县,在姨娘家大儿子卫履冰的安排下到云岭参观了新四军纪念馆,回到泾县晚餐时我们合影留念(左起前排:崔和平、万美芳、卫履冰、卫子涵、吴晓申、郭滨岭、邵爱琴、吴晓芳;后排:卫健峰、郑燕、吕庆琳、胡睿、卫健民、胡宁生)。 嫡亲使滞留的亲情愈发浓厚,相隔很近的两家人开始走动。2013年10月5日,大表哥卫履冰全家来到黄山,在太平湖双桥留下这张全家福。(左前:吕庆琳、郑燕、卫子娴、卫子涵;左后:卫健民、卫健峰、卫履冰、邵爱琴)。 2014年3月30日,我和女儿去了泾县。由于大侄子卫健民在榔桥镇医院工作,在他的安排下从城区去了黄田,看了祖母的娘家和父亲初中就读的地方,并留下这张合影。(自左:胡睿、胡宁生、郑燕、卫子涵;邵爱琴、卫健峰、卫履冰、卫健民)。 清明已近,顺便来到不远的老家“溪头都”给叔叔烧柱香,并写了对“龙坦胡氏”起到轰动效应的游记《溪头都:老家的感慨》。 2015年11月8日表兄卫履冰率家人再来到黄山区,同行的还有一位特殊的贵客,就是表兄的叔叔卫执华。卫执华50年代曾送姨娘到过当时的太平县城现在的仙源,这一别竟有60多年了。可父亲九十有四,那天身体不适,加上时间跨度太长,变化巨大,本来非常亲密的家人,竟然不认识了。事后,他询问,经我介绍方恍然大悟。他们与姨夫胡古稀合影(自左:卫健民、卫执华、胡古稀、卫履冰、吕庆琳、邵爱琴)。 相聚留影(自左:朱晓红、吕庆琳、胡睿、卫执华、胡古稀、卫履冰、邵爱琴、卫健民、胡宁生、胡宣。) 午饭后,在儿子胡宣和媳妇朱晓红的安排下,我们去了太平湖喀斯特地貌的洞天湾景区,在象石前我们留影。(左前:胡宁生、卫履冰、邵爱琴;后排:卫健民、胡宣、吕庆琳、朱晓红)。 一脉相承的亲情尽管曾被时空阻隔,间断了一段时间,但共同的基因把亲亲们无形的扭结在一起,一代又一代在延续...... 注:作为家族史料之一,衷心感谢吴晓芳、吴晓申、吴晓渝、卫履冰和卫健民等人在完善资料、史料核实、诸多方面给予的大力鼎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