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橙周刊(2018年8月8日)
第七届鲁迅文学奖各评奖委员会8月7日通过投票表决,产生了提名作品。安徽商报橙周刊编辑、安徽商报作家方阵成员胡竹峰凭借散文《中国文章》入选鲁迅文学奖提名。
公示名单中,共分为中篇小说奖、短篇小说奖、报告文学奖、诗歌奖、散文杂文奖、文学理论评论奖、文学翻译奖7个类别,各类别分别10名。散文杂文类竞争尤为激烈,可以看到李娟(《遥远的向日葵地》),鲍尔吉·原野(《流水似的走马》)等多位名家。
胡竹峰,安徽商报记者、编辑。出版有《空杯集》《墨团花册:胡竹峰散文自选集》《衣饭书》《豆绿与美人霁》《旧味:中国古代饮食小札》《不知味集》《民国的腔调》《闲饮茶》《中国文章》等散文随笔集。获第三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散文奖、十三届滇池文学奖、林语堂散文奖、草原文学奖等多种文学奖项。
《中国文章》
答橙周刊问
胡竹峰
问:新书《中国文章》是十年散文精选集,如果让你给读者推荐其中的两篇文章,你会推荐哪两篇?
答:我希望读者随便打开书,随便看两篇就可以了。因为是精选集,每一篇都有自己不同的匠心。
问:这本书在出版之前,有没有对之前的文章进行订正修改?
答:主要是删。我修改原则,无增只删,有些句子不够精炼,删掉一些赘肉。年轻时候不懂得节制,暴饮暴食,赘肉丛生,出精选集做一点修身。
问:很多作者会觉得过去的文章有不足之处,在你眼中,这十年来的创作历程是怎样的?
答:似乎是入了文学门槛,一个人走走看看,不知不觉已经有十年时间。这十年里,我写了书法、绘画、饮食、历史、民国、戏曲、阅读等等诸多题材的作品。时间会让写作者丰富起来,只有丰富,才有可能厚实。
问:对于“中国文章”这一命题的理解,你是如何定义的?
答:中国文章是名词,清代姚鼐《古文辞类纂》,选录战国至清代的古文,依文体分为论辨、序跋、奏议、书说、赠序、诏令、传状、碑志、杂记、箴铭、颂赞、辞赋、哀祭等十三类。这是我写中国文章的模型。你知道,散文在很大程序很大范围变成了抒情一体,我想用中国文章打破散文的桎梏,写出中国传统一脉里的山水画精神,碑帖精神,冷兵器精神。
问:现在写作大环境其实不是很好,对你来说,写作意味着什么?
答:快写了二十本书了,越来越把文章当作一种生活,文章生活或者生活文章,都可以。大环境让人四顾茫然,但四顾完了,茫然完了,人还要过日子不是,你还得写作嘛,我也不想改行。写作意味着一种存在,一种修炼,在文字的道道里有一种天地人三者合一的东西。老子是天人合一的,天人合一是哲学,庄子是天我合一的,天我合一是文学。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人知道很渺小,也知道自己很强大啊。
问:在你眼中,一个作家、一个作者,最可贵的品质是什么?
答:创作力,那是作家之源。写作是空中造楼,哪怕是海市蜃楼,也要有市有楼的映照。
问:你最欣赏的一位当代作家是?
答:当代作家里,贾平凹、韩少功并列我最欣赏的当代作家,所以《中国文章》一书请他们两位给我作序题签。
问:你的写作之路上,有没有曾经发生过一件事,它严重地影响了你,或者改变过你?
答:2008年的夏天,我突然有所悟,进入到一个奇妙的境地,无古无今,无他无我,知道了文章该如何写,严格意义说来是知道胡竹峰应该写什么样的文章,一下十年了。前些年陈丹青先生给我写过几封很长的信,谈到我写作面临的问题,言辞恳切周到,又一针见血,受用至今。
问:这些年的报社经历对你的写作有所裨益吗?
答:个人觉得报社工作对写作还是蛮伤害的,你看中国报业里作家并不多。现在报业的情况毕竟和民国时代不同,那时候报纸出了很多大作家。如今写作越来越职业化,越来越专业化。报社是很琐碎的具体,写作是很朦胧的总体,有区别。但我也感谢报社,《安徽商报》的气氛很好,我活在一个很文的很真的状态里,文学不过是文气不过是真气嘛。
问:在橙周刊工作这么多年,谈谈你对报纸副刊的理解?
答:报纸副刊还是新闻的后花园,讲究一点格调讲究一点文采,独立于新闻又融汇于社会。
问:对于我们的写作者和投稿者,给出点建议?
答:认真读一点白话文,然后转入古典转入西方都好。写作要有来头,就是向传统靠近,文学的传统太多了,找到属于自己的这一脉顶顶要紧。少跟风多随心,随着自己的心态走,心性走,假以时日的锤炼,从文从字顺开始,会有一个个出彩点等在那里。